怪事背后的财富真相

这里是辽宁省朝阳市的林杖子村，这里发生了一件让村民至今都无法接受的事情。2009年6月，一个村民因为赶猪惹出了大麻烦，事情的结局颠覆了村民多年形成的观念。
林杖子村村民刘艳霞：我接受不了，就对一个猪来说，孩子惹生气了还可以打两下，对吧？何况是一个猪啊？
记者：那就说不应该有这么严重的后果，是吧？
村民刘艳霞：对。没想到有这么个后果。
林杖子村村支书吴广成：我今年59岁，我从19岁就在生产队当干部，一直到现在，没听说过。
林杖子村村民：我感觉有点小题大做，不至于。
这起事件因赶猪而起。在村民眼里，赶猪是个拿不上台面的事情。然而让他们没想到的是，对这位叫王凤娥的人来说，赶猪不仅大有讲究，还关系到一个财富秘密。也正是如此，王凤娥对赶猪时的猪叫声非常敏感。
王凤娥：我听的叫声非常地惨，非常地惨，就是嗷嗷地叫唤，我听着不对，完了我就赶紧开着车就跑过去了。
一声猪叫急得王凤娥马上开动了汽车，尽管猪叫的地方离她只有三四百米远。当她火急火燎地赶到猪叫的现场，工人们都愣住了。
王凤娥：给我气得都大吼，给他们吓住了，他们有三个人，我说你们站住，不要赶了，你们干什么呢？当时正好看见一个拿着树条在那打的人，我说你赶紧回家。
猪场员工魏斌：从那件事以后，有时候接个电话，我对象也在这个公司上班，接个电话一听到董事长电话就特别害怕，就这样情况。
在农村，赶猪的时候打几下是常见的事，没有人会为此大惊小怪。更何况猪肉多皮厚，在村民看来，打几下，踢几脚那都是轻的。
林杖子村村民吴广虎：你就说抓猪，从圈里赶出来还不走的猪，拿上铁钩子钩上它就跟你走了，那不把猪弄伤了吗，伤了，早晚它都是挨要刀的。
林杖子村村书记吴广成：拽尾巴的，拽大腿的，把它撵一圈，撵出个几十米，它就趴那里，就是这么个抓法。

相比于村民抓猪的手法，打猪的员工温柔得多，只是踢了猪几脚，抽了几下。可是，村里人谁都没料到，王凤娥竟然把打猪的员工开除了。更令人奇怪的是，那几头原本就要卖的猪，仅仅因为挨了打而被王凤娥重新赶回圈不卖了。
王凤娥：这猪你要是打它一次，因为它也懂事，它心情就不好，这一个礼拜它也不会再生长，也不会再好好地生活，它总觉得说有一种敌意感，对它整个的那个身心健康都不利，对它的肌肉也不利，这样就得稳定一个礼拜，完了再有一个礼拜需要它慢慢地在这个环境适应。
猪挨了打不高兴就不能卖，村民们都觉得这事太稀奇。猪回到圈里又吃又喝，心情舒畅，可王凤娥却高兴不起来。原本都是要卖的猪，200多斤一头，把嘴一张那就是要往里花钱的。
王凤娥：它的料成本非常高，它的料因为都是有机原料玉米，其它的东西都比普通的要贵很多，这样一天它的成本至少得在10元钱左右，那你再养半个月，那就是150元钱。
那么王凤娥养的到底是什么猪，为什么她的猪挨了几棍子，被踢了几脚就不能往外卖了，还得再搭上150元钱养上半个月，另外，她的猪为什么那么金贵，员工只要打了猪就会被开除，在这些怪事的背后，到底隐藏着哪些不为外人所知的财富秘密呢？
这里是辽宁省朝阳市龙城区边杖子大集。早在1992年的时候，王凤娥就在这种乡镇大集上收购猪毛。到了2000年，她已经成了朝阳市最大的猪毛收购商，每年收购猪毛近百吨。
猪毛收购商李义：那影响她相当大了，人家长期干这个，人家从念书就念这个，就是搞这个玩意的，搞畜牧的。
记者：那她当时收的猪毛量大吗？
猪毛收购商李义：量大。
可是就在2000年8月，王凤娥却做了一件让行内人怎么也看不明白的事情。她放弃了做得很大的猪毛生意，转而建起了这个种猪场。种猪场和猪毛收购没有直接联系，而且她以前也从没干过。于是，很多人很好奇，王凤娥为什么要建种猪场，这里面又有着怎样的财富玄机呢？
2000年初，朝阳猪毛市场非常火爆。来自四川，山东，河北等地的收购商远远超过往年。王凤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，经过询问她得到了外地人来朝阳收购猪毛的真实答案。
王凤娥：他说那边猪毛不行了，猪毛都短。我说短到什么程度？一寸半二寸左右，猪鬃根本没有了，我问为啥呢？为啥这样式呢？他说都是快速猪了，根本就没有像你们这样的猪了，没好猪了，我们赶紧压点货，将来的猪毛会出现危机。
就在别人都抢购猪毛的时候，王凤娥做出了反常举动，她把生意交给别人打理，自己去农村转悠去了。这一转不打紧，她摸清了一个很多当地养殖户都忽视的情况。
王凤娥：品种都是老品种比较多，本地猪比较多，即使有一些新品种也特别少，新品种就是长白，大约克什么的，也就是能占10%到20%。
2000年前，外省的生猪都是新品种，没等猪毛长长，三四个月就出栏了。而当时朝阳市的很多养殖户养的都是本地黑猪，这种猪长得慢，要一年以上才能出栏。这种猪的猪鬃很长，很受市场欢迎。了解这个行情后，王凤娥显露了她的过人之处，她断定生猪改良才是最大的商机。
王凤娥：全国各地这个猪的品种都在改良，都在换代，这样的话我想肯定我们这个地区也会面临这个问题。
2000年，王凤娥放弃猪毛生意，多方筹集七十多万元建起了一个种猪场。改良本地猪种。种猪场有10头公猪，一百多头母猪，这些猪的品种叫斯格猪，都是从比利时引进的。

记者：这小猪生下来多少天了？
王凤娥：这个有10天，这小猪你看跟别的小猪不一样，脊背一趟沟，尾巴根一个坑，它从小就是瘦肉型猪，它是从比利时引进的，斯格品种，特别善良特别温顺，这个种猪，母猪，它年平均产仔12.8个到13个。
王凤娥每天都精心照顾着那些花高价买来的种猪，甚至在母猪下崽的时候她在猪圈里睡上过半个月。2001年，王凤娥的小种猪上市了。
生猪养殖户王洪波：一看是长得是挺好，长得大屁股，一看这猪将来错不了，有这个意愿想引进这个猪。
很多养殖户都相中了小种猪，然而一说到价格的时候很多养殖户就不吭声了。
生猪养殖户赵凤英：当时她猪的价格确实高。
记者：多少钱？
生猪养殖户赵凤英：15元一斤。咱们普通的是7元钱一斤，他15元，当时我也寻思我也买不起。
刚卖小种猪的时候，王凤娥觉得好猪总会有市场。可是当她拉着小种猪四处推销后，发现麻烦大了。
王凤娥：跟人家推销我的品种，但是大家一直摇头，这个价位我们承受不起。太难了，我走了至少有一个多月，当我们的猪能销的时候，一头猪没销出去。
王凤娥原本想靠着卖小种猪滚动经营起来，可一头都卖不掉那问题就来了。100多头母猪下了1000多只仔，这一千多张嘴每天的饲料钱就超过一千元。建种猪场的时候她就已经借了一部分钱，此时，她更缺钱了。
王凤娥：这个时候，就是说已经是真的两手空空，包括我的亲戚，就包括我姐家，搞批发的今天卖200元钱都让我拿来，去买粮食得给它吃啊，就是在卖不掉的时候得让它吃。
一个月都卖不出去一头猪，就在很多人都在猜测王凤娥该如何收场的时候，她却做出了一个让大家想不到的举动。她狠下心来把猪价从每斤15元降到7元钱，和老品种猪价格一样，亏本销售。正是这个奇怪的举动，成了她打开财富大门的钥匙。
2000年6月，王凤娥意识到，改换新品种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。要想自己的猪能占领市场，就得让人看到自己猪的好。王凤娥只能苦心坚守着。
王凤娥的朋友孙翠玲：咱们也是工薪阶层，就是说没有太多的钱，但是家里有的钱就全部给她拿出去，就是说，帮她渡过难关，又在朋友那块借了一些。
记者：当时总共借给她多少钱？
孙翠玲：借给她也就10多万元钱。
王凤娥：有一天我们坐在一起的时候，她家孩子跟我说，王姨，我家现在一点钱都没有了，我说为什么？她说我家买房子，当时我很着急，因为我欠她那么多钱，我竟然不知道她买房子这件事情，她也没有跟我说，她就是这么时时刻刻也在关心我，所以我觉得很对不起她。
王凤娥前前后后借了100多万元，那是一段回想起来就心酸的日子，然而在最困难的时候，她也没有动摇过，她相信自己的判断，生猪品种改良是大势所趋，一定需要大量的新品种种猪。王凤娥的判断没有错，两年后她的种猪销量快速增长，价格也开始回升，她从此成了朝阳市生猪品种改良的领跑者。
赵凤英：一斤15元钱当时我寻思我也买不起，后来王经理她说也给你7元一斤，后来她又赊给我的。

王凤娥：2007年的时候，我们那个这个猪场，它是占地面积180亩。猪日存栏5000多头，种猪就是能繁母猪有800多头，年出栏能够达到两万多头。在朝阳地区这块呢，我们也能占到20%到30%的销售量。
2007年，王凤娥的种猪场进入了快速发展阶段，然而就在这一年，她又做出了一件让很多人都觉得奇怪的事情。他的员工赶猪时踢了猪几脚，王凤娥就把那名员工开除了，这在小村里引起轩然大波。在农村，赶猪时踢猪本是个小事，可对王凤娥来说，赶猪却是财富的关键。那么在赶猪背后隐藏着怎样的财富玄机呢？
2007年4月，王凤娥和自己的好朋友们聚会。聚会的时候，朋友们向她说起了一件事。
黄玉玲：就是说现在社会上咱们吃那些猪肉，就觉得瞅着肥的瘦的，干吃跟说句土话来讲，就觉得没有什么香味了，找不着小时候在农村吃肉的那种感觉。
李玉玲：三个月四个月就出栏，就是养殖时间很短，吃那个肉就觉得也不香，还挺腥的。
大伙儿都说现在的猪肉不好吃，王凤娥也没有太当回事。毕竟她是养种猪的，不养育肥猪。可就是在那年，陆续有人找她，让她直接从农户那里帮着买些土猪。就这样，王凤娥发现了一个情况。
王凤娥：当时也给买，但很难，已经买不到了，再说就是说，从有个人家买回来的猪，他也吃着说不是那种味道了。
王凤娥老家是辽宁省凌源市三十家子。她自幼家境贫寒，小时候靠着上山采蘑菇，放猪贴补家用，赚取学费。
王凤娥：小时候这里头的草特别好，猪进里面去一会就吃饱了，吃完在这儿趴着呆着，我就可以在这里做着还可以看书，我那时候边放猪，边看书。
王凤娥从小就放猪，她也熟悉农村养猪的方法，如今她发现很多人都在寻找小时候猪肉的味道，就觉得这就是一个巨大的商机。
2007年8月，王凤娥开始尝试着养殖那种猪。为了尽最大可能地还原儿时的养猪方式，她在猪场里种植了40多亩的植物，用来喂猪。
王凤娥：在我们这里种植的叫籽粒苋菜，人工种植，人都可以吃，包饺子非常好吃，有股清香味，猪爱吃这东西吗？特别爱吃，一会喂你就看见了，特别爱吃，这个猪吃了有什么好处，它能有各种维生素，给猪补充各种维生素。
王凤娥的猪每天吃两次蔬菜，一次二斤，蔬菜的品种有七八种。猪吃的饲料不含任何的添加剂，都是含有生物酶的有机饲料。在猪圈里，王凤娥还给猪听音乐，吹风扇。除了做好这些，王凤娥的猪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待遇，经常得出来散散步。在外人看来，王凤娥对陪猪散步的员工要求苛刻，对她的猪只能温柔，不许粗鲁。
王凤娥：你可以跟我发火，可以跟我们领导每个人都可以发火，但你绝对不许对我的猪发火。
2009年6月，一位员工在赶猪的时候对猪发火了，踹了猪几脚，抽了几下子，这下猪没发火，王凤娥火了，一气之下她把员工开除了，猪也不卖了。这个事情很多人都觉得很奇怪，那么王凤娥的猪为什么不能打呢？
王凤娥：你打猪的话，猪也会生气，生气它会产生一种多巴胺，这对肉质都有不好的影响。
从那以后员工对猪都很温柔，到屠宰场只有400米的路程就要走上40分钟。2010年4月，她的猪已经长到8个月，重量达到一百七八十斤，可以说已经达到了王凤娥小时候家里年猪的重量。可是等杀了一头猪给员工品尝后，结果却出乎王凤娥的预料。
猪场员工王宏涛：就是大家都不算太那么爱吃，吃完以后肉都剩下了。

工人把肉剩下了，对此王凤娥很困惑。猪的养殖方式也是仿照老办法，猪的重量也和以小时候的年猪差不多，为什么吃起来却不香呢？为此她专门请教了辽宁省畜牧协会的专家满金龙。
辽宁省畜牧协会副秘书长满金龙：实际猪肉香不相，主要是基间脂肪含量多少决定的，实际猪肌间脂肪含量多少是由三个方面因素决定的，第一个就是猪的品种，第二是猪的生长时间和猪的生长环境，猪的生长时间越长，那肌间脂肪含量越高。猪越大相对比小猪要香。
根据专家的解释，王凤娥开始按月份杀猪，当杀到长了12个月猪的时候，品尝的人觉得猪肉香，而且猪肉还有特别的地方。
王凤娥：杀那个猪的时候，发现前膀肉有一些花纹，但是这叫什么东西我也不明白，就知道叫花纹，当时我给它起的名叫花纹猪。
王凤娥所说的花纹就是肌腱脂肪。2009年，王凤娥的猪上市了。在她看来，这种猪肉吃起来能让人回想起小时候吃肉的味道。这种猪养了12个月，成本很高。最后定价是普通猪肉价格的两到三倍，最好的排骨要卖到160元一公斤。
王凤娥：至少一个礼拜时间才决定把这个猪肉定位，最后定位这个高质量高价位的，那就得高档的人群消费。
2010年9月，王凤娥选定了街边的一个门店，可是让朋友不理解的是，挨着她的门店是卖牛肉的，卖猪肉的挨着牛肉店也就算了，可是在挂招牌的时候，王凤娥的做法让朋友们更看不明白了。
王凤娥：别人说用蓝色，或者用其它的颜色代替，我都不同意。
记者：他们为什么会想到用别的颜色？
王凤娥：他想用别的颜色，就想跟其他店有一个高端牛肉是绿色，跟它区分开来，突出自己。
王凤娥坚持和旁边的牛肉店挂同样颜色的招牌。这让很多人觉得挨着牛肉店卖猪肉就已经不明智，又不在招牌上突出自己，这生意还有法做吗？最初几天的营业情况证实了很多人的顾虑。
记者：刚开业的那一周经营情况怎么样？
猪肉专卖店店长唐浩：比较惨。
记者：惨到什么程度？
猪肉专卖店店长唐浩：可能有的时候，一两天才能卖出去一两块肉。
记者：那一两块肉有多大？
猪肉专卖店店长唐浩：一两块，一块肉就一斤左右。
可过了没几天，一个令店员们惊讶的事情发生了，总有一些消费者稀里糊涂走进猪肉专卖店。
唐浩：进来就说给我来块牛肉，然后一看我们这是猪肉，但是一般这个情况我们都不会让他走，就把他抓住跟他进讲，多讲点他可能到最后觉得这个东西也挺好，他就会买一块回去尝尝去，到最后也变成我们的客户了。
总有买牛肉的人由于没看清两家店同色系门牌的区别而走错地，误打误撞的客人多了，店员们清楚了王凤娥选址以及坚持和牛肉店挂一样颜色招牌的意图。旁边的牛肉店是朝阳市的名牌企业，它的牛肉针对的也是高端客户群。

王凤娥：能在高档牛肉跟前开我的猪肉店，我觉得他的客源也会光顾到我这里，我这里是有机产品，也是高档的，顾客买高档牛肉的时候，人们生活的餐桌上猪肉占65%，他怎么也能光顾我的猪肉店，这样就能给我带来一些客源。
如今，王凤娥的专卖店采用了多种促销方式，像这样把猪肉涮着吃就非常能打动消费者的购买欲望。
记者：香吗？
消费者：香，挺好，香。
记者：您多大的岁数了？
消费者：九十岁了，没牙我也能吃。我吃出了过去小时候那味。
目前，王凤娥在朝阳市开了两家猪肉专卖店，其中一部分直接供应酒店。2011年上半年她已经销售肉猪3000头。这些猪现在成了王凤娥种猪场的活广告，每年销售种猪达到2万头。
编导：李松峰
摄像：孙彦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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